2006年5月底6月初,我参加院老干部办组织的中州之旅,开封、洛阳、徐州等地人文景观特多,其中南街村的发展更给我留下了独特而深刻的印象。
6月31日,我们在嵩山午餐后,驱车直奔南街。车穿过临颖县城,一个典型的中原小城,街道两旁比较零乱。车到城南,往左转弯,驶入的则是一条几十米阔、两侧长满苍松翠柏的东西长街,直达南街村。南街村多奇事。大路的尽头是南街村的东方红广场。广场正中矗立着高达10米的汉白玉毛泽东塑像。像前有2位持枪的武装民兵,而且是24小时站岗。广场上响起的是“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等音乐。
在东方红广场的四围,则是一排排整齐、洁净的厂房、村民楼、学校、宾馆、植物园、村史馆建筑。
南街村从农业到工业,是清一色的集体经济。20世纪80年代初,那里也曾实行过“大包干”,但由于劳动力流失、土地抛荒以及缺劳力户困难等原因,从1985年起,分散的土地重新回归集体,并由此而走上新的发展之路。20年间,该村经历了“泥蛋(砖)起家”、“面蛋(方便面)发家”、“药蛋再创业”的发展三步曲。如今已建起了26家企业(包括两家中外合资企业),拥有12亿资产,年产值达16亿元,利税近亿元。20年间产值增加了2000余倍。
南街村实行“供给制+工资制”的分配方式。供给范围包括水、电、煤、房、学、医、养老、文体、米、副食等14项。就以住房的情况来说,全村840多户,3300余人,从1998年起,都进入74或92平方米的两室一厅的新房。我们入室参观,每家都由村配备统一的中央空调、彩电、冰箱、洗衣机、电话等基本家庭用品。村民子弟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教育费用,皆有村里供给。2005年发的年货卷是每人450元,可以到村办商店领取,说“吃也吃不完!”。
南街村人的月工资从250元到150元,似乎是多年没有变化。村的领导班子也与大家一样,只领250元。“两佰伍”,这也是南街村正要发扬的傻子精神。
南街村强调集体主义与社会主义的精神理念与教育。东方红广场的广告牌上写着鲁迅语录:“这个世界是傻子的世界,由傻子去支持,由傻子去推动,由傻子去创造,最后是属于傻子的。”傻子精神是南街村领导人所极力提倡的精神。晨起,民兵出操。太阳出来,大喇叭播的是“东方红”乐曲,下班则播“大海航行靠舵手”。南街人坚持学毛泽东著作,佩戴毛泽东像章。南街人有自己的文化娱乐活动,在这里没有卡拉OK、桑那与按摩。南街村的文工团还开进北京中国剧院、中央警卫局礼堂,并使观者无限感动。
讲到南街村的社会风气,其“夜不闭户、道不拾遗”的情况可见一般。
南街村的经营方略叫做“内方外圆”。“内方”,指村内严格实行集体主义管理方式。“外圆”,指对外经营完全按照市场经济的运行模式。如南街村的企业在市场上,同样讲求竞争,善于抓住机遇;企业引进外面的技术人才,同样是高薪聘用,高的年薪达到四五十万元;即使是南街村名气,也成了发展旅游业的重要资源,每年三四十万参观者的门票收入就极其可观。
南街村的11000余名劳动力中,有近10000人是外来劳动者。对于外来劳动者,首先是有集体住房居住,也有部分福利待遇。特别随着劳动时日的延长,所得福利也不断增加。满10年的,能得完全的村民待遇。外来劳动者在南街村的最大感受是,在这里没有任何社会与政治上的歧视。
南街村的当家人王宏斌,只有小学毕业,担任村长20余年,带领全村人不断探索,不断创新。最难能可贵的是,不管社会上对南街村如何褒贬不一,却始终领导村人走自己的路,并且是身体力行、廉洁奉公。
南街村能给人以不少启示:
1、在走集体经济的路子上,南街村可以说比华西村还华西。尽管在经济发展度上不如华西,但这里没有子承父业,王宏斌的夫人至今还在村宾馆里洗衣服。
2、南街村没有脱离市场经济的大环境,而且正是依靠市场经济环境而取得巨大发展。但是,其“外圆内方”的经营方略,颇有启示之处。
3、南街村的成功,相当程度上是取决于王宏斌等领导人的个人媚力。“傻子”精神20年如一日,确实不易。这对我国的干部体制建设与教育应有启示。
南街模式的成功,还与四围农村皆穷困而显出南街的富裕有关;不过,集体主义意识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4、南街村敢于、善于顶住社会上的各种议论与压力,独立特行20年,精神可佳。避免“一刀切”、“一窝风”,鼓励多元化发展,应该成为我们这个社会的基本风气。
5、关于“共产主义小社区”,值得进一步加以研究。南街村自称是社会主义小社区。他们与日本山岸村已建立友好关系。据说,山岸村是日本的“共产主义小社区”,类似这样的村庄不仅日本有,韩、美、法、印等国都有。
6、关于南街村的红旗能打多久?不少参观者曾提出:如若村长王宏斌离开了领导岗位,以后的继承者与领导班子是否能始终如一?如若周边农村发展与富裕了,突显不出南街村优势,对南街村的模式会有什么影响?南街年青人在外界影响下的观念开放,要求实现更大的个人利益怎么办?南街人的主要回答是:南街也在发展,但南街的集体主义精神不变;只要共产党
的旗帜不倒,共产主义旗帜不倒,南街村的存在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