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嘱托

作者:钟祥财发布时间:2010-02-12浏览次数:87

25,所里开春节联欢会,我唱了一段《智斗》,中午喝了三两剑南春,应该很开心的,但心里总感到有点事,难以释怀。8日,开艳、晓庄、家定代表所里来走访,我把心里想的和她(他)们谈了。现在写出来,与所里同仁交流。

丁文辉研究员是建所初期经济所的团支部委员,80年代担任经济思想研究室主任。他50年代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系,与厉以宁同学,也是著名哲学家李泽厚的挚友。这次联欢会上,他一碰到我就问,现在研究室里有几人?都在搞什么研究?他说,思想史室是老院长黄逸峰亲自提议创办的,以研究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为特色,出版了《秦汉经济思想史》、《中国古代经济政策思想史》等专著。他问我这几年写了什么东西,嘱咐我千万不要丢了本行,千万不要让经济所的思想史研究衰落下去,说现在真正搞经济思想史的人不多了,特别是为学术界知道的人不多了。

正说着,老所长袁恩桢把我叫到雍文远教授身边,说雍老要跟我说话。雍老说,读了为纪念建国六十周年而撰写出版的《经济发展与经济学》一书,感到其中论述改革开放前三十年的部分资料丰富,你写成这样,很不容易。他认为,经济所的优势是理论研究,当年推进改革和将来深化改革,都离不开基础理论的研究和创新。如果都搞政策咨询,那和部门经济研究所有什么区别?这使我想起最近在朱绍文教授文章中读到的一段话:“没有古典经济学的深入研究就不可能正确理解现代经济学的进展,更不可能对我国当前的经济改革提出有科学根据的可行方案。”(朱绍文:《亚当••斯密的时代与课题——访英札记》,《读书》2010年第2期)

6日,丁文辉又给我打电话,再次叮嘱我要加紧培养人才,坚守本职,把经济思想史的研究搞好。对前辈的期待,我自然不敢懈怠,唯有好自为之,兢兢业业。但要说充满信心,那是假话。

报载,温家宝总理在126召开的听取科教文卫界人士对《政府工作报告》意见的座谈会上说:“一所好的大学,在于有自己独特的灵魂,这就是独立的思想,自由的表达。千人一面,千篇一律,不可能出世界一流大学。”哈佛、耶鲁、斯坦福、早稻田等大学都有自己的校训,校训显示出这些世界知名大学的独特灵魂,这些大学在实践中秉承着校训传达的精神,让其经过一代又一代师生的传递,深入内心,深入骨髓。反观中国的一些大学,也有校训,但实际追求的则是另外的东西,总理尖锐地指出:“一些大学功利化,什么都和钱挂钩,这是个要命的问题。”(《报刊文摘》2010283版)

中国的教育和科研体制存在重大弊端(“要命的问题”),已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们的社会科学研究不以此为戒,反而仿效唯恐不及,这是令人担忧的。这是我听了经济所前辈学者的嘱托以后心情沉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