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新军，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张晓娣，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
本文转载自《上海经济蓝皮书（2020）》。
一、上海在线教育的发展现状
在2020年新冠疫情之前，在线教育是互联网在线新经济中规模较小的领域。2015年，全球在线教育公司在442笔交易中创造了超过29.8亿美元的产值，到2020年达到2520亿美元，预计全球市场将以每年17.0%的速度持续增长。亚洲是在线教育投资增长最快的地区，特别是中国，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教育科技市场。根据《中国互联网发展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3月，中国在线教育用户数量达到4.23亿，比2018年底增长110.2%，中国的教育技术行业已达到4538亿元。据iiMedia Research的研究报告预测，到2020年这一数字将比上年增长12.3%。
以上数据反映出在线教育是未来教育发展的趋势，而2020年新冠疫情对在线教育产业来说是一个转折点，极大提升了在线教育市场增长与规模扩张的加速度，将在线教育迅速推向公众和市场的聚光灯下。这对当前数量众多、类型多元的在线教育机构来说，是机遇也是考验，对其质量和标准均提出了更高要求。从长远来看，随着直播、5G、3D动画、VR、AR以及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教育上的应用逐渐成熟，在线教育形式和内容将更加多样化，家长与社会公众对于在线教育的认知度与认可度也在进一步提升。
上海这一超大城市的2400万人口中，包括大约220万名不同层次的学生以及数以百万计的非正式和正规教育机构的学习者。随着新冠疫情的来袭，上海中小学、大学以及各种培训和学习中心都被迫首次关闭，与中国乃至世界其他所有城市一样，从面对面学习转变为基于家庭的在线学习成为唯一选择。上海作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球学习城市网络（UNESCO Global Network of Learning Cities），已经建立起一套相对完善的在线和开放式教育系统，涵盖了不同年龄、阶段的教育内容。以掌门教育、松鼠AI等为代表的在线教育类头部企业，承担起疫情防控形势下城市对教育的海量及专业化需求。
二、上海在线教育发展的优势
1、疫情推动
疫情期间，在线教育需要承担起保障社会对教育需求连续性要求的重担，约有2亿多中小学生通过在线的形式学习，用户的在线学习习惯被大规模培养，而反过来这种情况这也对在线教育的教研实力和技术实力等提出了更高的的要求，客观上推动了行业的发展水平。同时，疫情加剧了行业马太效应，消费者对于大品牌与口碑好的企业的偏好，会使得优质师资、用户等进一步向头部企业聚拢，以1对1学科辅导领域为例，疫情期间，凭借过往积累的产品实力与口碑，掌门教育付费学员人数上涨300%，单月课耗超过5亿，头部品牌的产品、教研实力的竞争优势更加明显。另一头部企业松鼠AI，仅2020年2月全国学习课时数超过460万课时，实现了同比8倍增长；暑期学生数比二季度同比增长50%，2020年8月营收较疫情最低谷增长10倍，同时，全公司全国月2万多名教师工作岗位无一削减，拉动了国内疫情期间家庭教育消费，被上海市评为“抗疫典范”。疫情期间，松鼠更是迅速AI和钉钉达成生态合作，利用钉钉已经覆盖全国14万所学校1.3亿学生的优势，预计将给松鼠AI带来一年5000万新增学生机会，将给企业发展带来历史性的突破。
2、政策支持
上海作为直辖市，是中国的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同样也是全国教育高地，拥有国家多项且完备的政策支持引导，尤其是近来上海对于教育新基建的打造，为掌门教育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政策便利。在2020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提出“共创智慧教育新家园”的探索，在上海版“新基建”方案中就明确指出，实施教育信息化2.0行动，并与口碑与实力兼具的在线教育头部企业，共同推进人工智能在个性化教学领域的应用，推进教育新基建的建设。例如，掌门教育携手华东师范大学智能可视分析团队共同打造“1对1智能化高品质在线教育平台”，获得2019年上海市经信委“信息化发展专项资金”（信息化建设和应用）智慧教育板块支持（项目名称：掌门1对1智能化高品质在线教育平台），成为上海市“新基建”建设的重要项目之一。
3、市场认可
作为国际化的金融中心城市，上海资本市场发展完善，风险投资环境有序稳定，外资金融机构经营情况总体良好并保持较强的盈利能力，在疫情国内外金融环境严峻的情况下，为本市在线教育企业发展和扩厂提供了资金保障。例如掌门教育发展至今，已完成七轮融资。最新一轮由CMC资本、中金甲子、中投海外直接投资有限责任公司联合投资，世界银行集团国际金融公司（IFC）、sofina、海通国际、元生资本等机构跟投，融资金额达3.5亿美金，刷新了当时K12全科辅导赛道最高融资记录。另一家上海在线教育领军企业松鼠AI截至目前累计融资近10亿，估值11亿美金，分别是2015年6月获得来自青松基金、正和磁系、好未来集团、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天使轮融资3100万元；2016年12月获得来自景林资本、中国科学院嘉和基金、新东方、诺基亚成长基金、SIG等的天使轮融资27000万元；2018年7月获得来自天图资本、大华银行、SIG、NGP等的A轮融资60000万元。
三、上海在线教育发展的挑战
1、政校企协同性不足
在线教育行业已经成为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新一代技术应用落地的重要载体，市场化的在线教育企业寻求传统学校、政府教育管理部门的协同合作，共同盘活现有教育资源、开发新型资源蓝海，从而为社会提供更加智慧化、优质化的教学服务，将成为未来教育领域的常态。相较于线下传统授课，教与学双方时空不对称性使得在线教育更加依赖教师的经验和指导。但是，在我国现有的教育体制下，普通学校依然是正规教育资源（包括教师和知识）的垄断者，而在线教育机构仅仅扮演着“课外辅导”、“补习班”等辅助性角色。因此，需要对学校“单打独斗”的格局予以反思、创新甚至改革，大力倡导“包容性”社会“大教育”模式，以更加开放和包容的心态接纳新型在线教育机构，吸收在线教育机构参与正规教育资源的共计。例如，政府和学校可以通过“外包”的方式，向在线教育平台或机构购买网络课程或相关服务，设置一定的资质审核标准，将达到标准的优质企业纳入外包商目录清单，探索“真人离线”+“智能线上”双引擎、双驱动的正规教育供给体系。此外，也应鼓励互联网教育平台利用自己的大数据分析优势，在学情监控、资源撮合、课程设计、评价反馈等教育增值服务方面，为政府和学校提供技术支持，实现教育产业的协同创新。
2、制度壁垒有待突破
为了防止民间在线教育行业“野蛮生长”，近年来，政府对该行业进行了较为严格的监管，制定了一系列行业规则和标准，对提供在线教育服务的企业、机构和讲师设置了资质审核与评估要求。2019年5月起，教育部联合其他中央五部委对全国范围内的在线教育机构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工作，共计对718个在线教育机构、3463门课程和115622名教师进行了审查，不合格企业被列入省级黑名单，暂停或关闭其服务。
3、人才资源竞争激励
上海优越的发展环境也孵化了众多各具规模的优秀企业，人才的选择也更加多样，在线教育行业想要引进更多优质人才，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因此，掌门在吸纳行业优秀人才的同时，也在不断完善自身的人才培养培训体系，强化内部人才造血机制，打造掌门专属优质人才库。并且，现阶段随着技术对于教育赋能的逐渐常态化，尤其是AI+教育的趋势之下，能够兼顾AI与教育的复合型技术人才也显得尤为紧缺，成为制约企业技术发展的瓶颈。随着在线教育企业发展的不断加速，成熟业务的规模不断扩大，新业务线也在同步拓展，所以如何保持公司发展所需核心人才的持续涌现，并且如何能够找到匹配企业未来发展需求的高精尖人才，并且进行“定制化”的培养，也是迫在眉睫的议题。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同时响应国家稳增长促就业的号召，掌门教育在“万人云招计划”中启动了管培生岗位招聘，完善人才培养体系，并通过“云招聘”通道，携手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权威媒体进行全链条线上化招聘，实现对高质量人才的吸纳和聚拢。
特别地，在人工智能这一领先、庞大且纵深的领域，展望未来五年到十年，全球范围内从事人工智能自适应技术的科学家和专业技术人员依然较为稀缺，远不及研究神经网络、语音识别等成熟领域，且算法的策略性决定了算法本身会非常的复杂，如何吸引、争取到为数不多的全球最顶尖的此类人才是面向未来新一代技术的在线教育企业亟需突破的难题。人工智能算法优化的步伐不仅从未停歇，而且在逐渐加快，不断利用前沿技术以保证松鼠AI等在线教育科技企业在全球的领先性，人才就显得极为重要，尤其在人才池并未满足市场需求的时刻。
四、上海在线教育发展的未来展望
1、打造开放性、公平性的在线教育高地
一方面，在线教育近年来在中国市场取得了巨大增长的深层次原因之一，在于中国社会一直大力提倡将教育作为其核心文化和社会价值之一，而在线教育正是中国传统社会价值与技术创新相结合的成果。另一方面，国外、尤其是西方价值体系中对于教育认知和理念的差异，也是在线教育在西方尽管起步早、但是发展步伐较为缓慢的原因。在全球疫情的推动下，西方市场对在线教育的需求量和重视度日益增加，因此在线教育行业必将形成更加广泛的国际交流与合作。上海作为我国服务业开放高地，需要积极把握这以趋势，鼓励推动民间教育机构通过线上教育更快地“走出去”，同时以开放的心态，引入并吸纳海外先进的理念、技术和业态。
2、打造高质量、重效果的在线教育高地
为了保持并强化上海在线教育头部企业的市场地位和竞争力，需要在未来进一步进行推动企业进行精细化运营，加大对教研、科技等后端投入，把后端做重，把前端做轻，围绕“让教学更加高效、个性化”，继续将产品下沉、技术上升；深挖用户需求。同时追求多元布局，从学科教育到素质教育，全面发展。继续坚持以口碑凝聚用户的战略，以口碑加大用户粘性，以口碑吸引新用户。
3、打造个性化、终身学习的在线教育高地
促进个性化教育的主要措施是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建立智适应教学系统进行个性化学习的大规模交付。例如，采用类似“今日头条”的方式通过描绘学生用户画像来千人千面地推送不同难度和方向的教学内容；运用贝叶斯网络、遗传算法、神经网络、深度学习、迁移学习等AI算法，通过对学生学习过程中多维数据的全方位评估，给予有效的学习内容、学习路径、学习节奏的把握以及深度的效果评估；根据评估效果，设计学习流程，包括同步测试、同步学习、追根溯源测试、追根溯源学习、知识点考频优先排序、重学、思维方式训练、能力训练、学习方法训练、遗忘复习、战略放弃知识点、错因分析、未来学习预测等。
